神宗元豐年間蘇軾發生「烏台詩案」,被新黨讒言譏切時政、謗訕君上,下御史台監獄,幾死。劫後餘生後貶赴黃州。這是蘇是生命中的一個重要轉折。歷經漫長的貶謫流離,他深切體認了「繁華落盡見真淳」、「天容海色本澄清」的淡然境界。
柳永特別擅長描寫情人相戀、相思之情;他在創作這類情詞時,有一個常用的「兩地相思」、或稱「對想」的情境。這在「堪動宋玉悲涼」的柳永自擬中,尤其顯得深情惆悵。
柳永情詞,具有賦予女性鮮活生命的思婦形象突破,和跨越閨閣門檻限制的高遠視野。此外,「游宦成羈旅」是柳永一生的悲哀;卻也是他尤工於行役之詞的原因。在傳唱廣遠的大眾化情詞外,真正使他獲得高度藝術評價的,正是這些羈旅行役之作。
柳永是第一個傾全力寫作慢詞長調的詞人。詞的發展到了柳永,文學史上稱道的「宋詞」才能成立。柳詞有別於之前的令詞,以及晏、歐等主要寫作婉約令詞的詞人,不論節拍或字數,都開始曲盡其妙、婉轉多變。自後宋詞遂逐漸步入了慢詞長調的全盛發展期。
從繁華勝景到富貴浮雲、從爭妍鬥麗到群芳消褪,是歐陽脩「看盡洛城花」以後的澄然。所以能以「垂柳闌干盡日風」的閒淡自適、「雙燕歸來細雨中」的裊裊餘情,自我實踐「始共春風容易別」,完成了他的「無憾」人生。
詩、文、詞皆負盛名的歐陽脩,詞風兼有婉約深摯與疏朗明快的風格,展現了宋人特有的理性色彩和理性思致。在〈玉樓春〉中,我們可見歐陽脩「離歌且莫翻新闋」的用情態度,和「直須看盡洛城花」的人生觀,有以致之。
晏殊詞雖然也屬於「酒席文學」,也經常是對於細微感傷情緒的捕捉;但他不同於五代詞人濃烈、執著的哀美深情,他只是一股襲上心頭的淡淡憂傷,比較能夠掙脫「情」的束縛,較少「傷痕」烙印,有著更多「思」的意境。
經唐、五代的發展後,由溫庭筠和李煜所代表的言情與言志兩種詞風,在宋詞發展中約略分為三期,分別是:晏殊、歐陽脩所代表的婉約小令詞;柳永、蘇軾代表的慢詞長調興盛期;周邦彥代表的、講求藝術技巧的格律派全盛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