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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、文、詞皆負盛名的歐陽脩,詞風兼有婉約深摯與疏朗明快的風格,展現了宋人特有的理性色彩和理性思致。在〈玉樓春〉中,我們可見歐陽脩「離歌且莫翻新闋」的用情態度,和「直須看盡洛城花」的人生觀,有以致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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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殊詞雖然也屬於「酒席文學」,也經常是對於細微感傷情緒的捕捉;但他不同於五代詞人濃烈、執著的哀美深情,他只是一股襲上心頭的淡淡憂傷,比較能夠掙脫「情」的束縛,較少「傷痕」烙印,有著更多「思」的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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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唐、五代的發展後,由溫庭筠和李煜所代表的言情與言志兩種詞風,在宋詞發展中約略分為三期,分別是:晏殊、歐陽脩所代表的婉約小令詞;柳永、蘇軾代表的慢詞長調興盛期;周邦彥代表的、講求藝術技巧的格律派全盛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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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抒胸臆的後主詞,純以白描取勝,周濟《介存齋論詞雜著》曾以「粗服亂頭,不掩國色」比後主不假雕琢的詞風;王國維也在溫庭筠「句秀」、韋莊「骨秀」之外,說後主詞乃是「神秀」。後主完成了詞從「娛賓遣興」到「以詞言志」的轉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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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後主以前的詞人包括馮延巳在內,主要為娛賓遣興、「應歌」而作,以供歌妓酒席演唱。後主則以亡國之君的悲慘境遇,在幽囚苦悶的心緒中,藉詞宣洩感情、紓發憂悶,遂使詞從原來的伶工之詞,提昇成為文人抒懷、寄託情志的文學新體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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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後主以前的詞人包括馮延巳在內,主要為娛賓遣興、「應歌」而作,以供歌妓酒席演唱。後主則以亡國之君的悲慘境遇,在幽囚苦悶的心緒中,藉詞宣洩感情、紓發憂悶,遂使詞從原來的伶工之詞,提昇成為文人抒懷、寄託情志的文學新體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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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延巳的審美意識偏好「以樂景襯哀」,其色調偏「冷」——「縱有笙歌亦斷腸」的藝術型態,往往傳達出哀美的氛圍。在眾人的狂歡中,獨自啜飲憂傷的苦酒,便是馮詞典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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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延巳的詞風,劉熙載《藝概》說:「馮延巳詞,晏同叔得其俊,歐陽永叔得其深。」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說:「正中詞,雖不失五代風格,而堂廡特大,開北宋一代風氣。」主要是一種不脫傷春悲秋但呈現出優美雅致情調的小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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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莊的詞,感情主觀而直接,是我手寫我心,故其詞風「情勝辭」。因為其情真,毋須藉由華美物象、穠豔字眼來裝點詞情,和溫庭筠客觀抒情、穠麗作風的「辭勝情」,是兩種絕然不同的表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