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殊有子晏幾道,少年時即獲仁宗賞識。然而晏殊死後,其家道式微,他只任過小官,終日歌酒疏狂,終成破落子弟。嘗過悲歡離合,看盡三春秋水的晏幾道,詞作中充滿了憂鬱感傷的情調,往往以一種哀愁的淒美、細膩的感傷情緒刻畫,牽動者讀者不可自已的感情。
明代才子楊慎在貶謫、調任的途中,沿江而行觸景生情,寫作了〈臨江仙〉一詞,成為流傳後世的絕唱。這首詞當清初文學批評家毛宗崗與其父重新修訂《三國演義》版本時,被收放在章回小説的開頭,作為引導文,以致也有人誤認作者為羅貫中。
文天祥的〈滿江紅〉婉轉地蘊蓄著磅礡正氣,細思來,振聾發聵!並與他以生命、血淚寫下的〈正氣歌〉互相輝映。詞中,他以「世態便如翻覆雨,妾身原是分明月」的中流砥柱精神,勉勵我們堅守理想,不管世事如何變化?都要如天上那一輪永遠照耀大地的明月般,持志無悔。
元好問是宋、金對峙下的北方文壇盟主,被尊為北方文雄、一代文宗。他填寫的〈摸魚兒.雁丘詞〉是廣受讀者喜愛的金元代表作,即連近世武俠小說名家金庸也在著名的《神鵰俠侶》中加以引用。而這是詩人在十六歲時的作品。
張炎的詠物詞刻劃精微、寄情深遠,一如王沂孫、周密等人,在藝術成就上達到了窮極工巧的境地。他可說是宋詞最後的一位名家,也是南宋格律派最後的重要詞人,在他無限依戀、眷憶故國的唏噓嘆息聲中,宋詞亦如寒蟬尾聲、悲吟低訴,然後漸漸地走進歷史而趨向沈寂了。
詠物詞大肆風行於南宋,如吳文英和《樂府補題》王沂孫等遺民詞人,大量隱曲託物、寄寓「比興」的詠物之作,使得南宋詞人頗以「詠物而不滯於物」的詠物佳作立足詞壇。尤其南宋滅亡後的黍離之悲,更在詠物高手王沂孫的筆下充分呈顯。
面對揮兵而下的蒙古強敵,南宋揭開了慘痛又悲戚的覆亡序幕。亡國巨變撞擊著所有南宋人的心靈。南宋文人向來崇雅輕俗、講尚風雅,過著清脫超俗的生活;當這樣的社稷慘變、亡國破家,怎能不嘆息?所以這個時期的詞作表現出深沈的悲痛。「詠物」詞也就成為抒發憂憤、寄寓故國哀思的最佳藝術形式了。
「情必近乎癡而始真」!夢窗擅長以長篇鋪敘的慢詞,書寫內心的熾烈情感;復精心巧思地以「濃豔字面」、「密麗詞風」,獨具一格地煉字煉句。南宋雅詞的發展,先有姜夔「清空」、「騷雅」的疏宕詞風,繼有吳文英的「密麗」詞風,自後的雅詞陣營,遂大分為白石的「疏」、夢窗的「密」兩種不同好尚。
吳文英是南宋格律雅詞陣營的另一位重量級人物。他注重思力安排,字面頗為隱晦,《四庫提要》說他就像「詩家之有李商隱。」喜歡的人愛他高超的謀篇佈局和修辭技巧,稱讚他是最值得學習的兩宋四大家詞人。但也有人批評他堆砌辭藻,表面上光耀眩目,立意卻太晦;實則這是自然詞風以外的另一種美感類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