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抒胸臆的後主詞,純以白描取勝,周濟《介存齋論詞雜著》曾以「粗服亂頭,不掩國色」比後主不假雕琢的詞風;王國維也在溫庭筠「句秀」、韋莊「骨秀」之外,說後主詞乃是「神秀」。後主完成了詞從「娛賓遣興」到「以詞言志」的轉變。
李後主以前的詞人包括馮延巳在內,主要為娛賓遣興、「應歌」而作,以供歌妓酒席演唱。後主則以亡國之君的悲慘境遇,在幽囚苦悶的心緒中,藉詞宣洩感情、紓發憂悶,遂使詞從原來的伶工之詞,提昇成為文人抒懷、寄託情志的文學新體式。
李後主以前的詞人包括馮延巳在內,主要為娛賓遣興、「應歌」而作,以供歌妓酒席演唱。後主則以亡國之君的悲慘境遇,在幽囚苦悶的心緒中,藉詞宣洩感情、紓發憂悶,遂使詞從原來的伶工之詞,提昇成為文人抒懷、寄託情志的文學新體式。
馮延巳的審美意識偏好「以樂景襯哀」,其色調偏「冷」——「縱有笙歌亦斷腸」的藝術型態,往往傳達出哀美的氛圍。在眾人的狂歡中,獨自啜飲憂傷的苦酒,便是馮詞典型。
馮延巳的詞風,劉熙載《藝概》說:「馮延巳詞,晏同叔得其俊,歐陽永叔得其深。」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說:「正中詞,雖不失五代風格,而堂廡特大,開北宋一代風氣。」主要是一種不脫傷春悲秋但呈現出優美雅致情調的小詞。
韋莊的詞,感情主觀而直接,是我手寫我心,故其詞風「情勝辭」。因為其情真,毋須藉由華美物象、穠豔字眼來裝點詞情,和溫庭筠客觀抒情、穠麗作風的「辭勝情」,是兩種絕然不同的表現。
《花間集》之首出者應推韋莊。他的詞名和晚唐溫庭筠相分庭,並稱「溫、韋」。不過兩人詞風相去甚遠。在不脫《花間集》的「共性」下,他們都狹隘地以閨情為題材;但溫詞偏愛濃豔富貴,韋詞則雅好清麗疏淡,擅長「淡筆抒濃情」。
狹隘的艷情題材、不出閨閣門檻的閨怨,是溫詞的標誌。在溫庭筠筆下,一幅幅充滿了活色生香的仕女圖、一首首堆滿了離愁別緒的綺靡艷曲,連綿不絕地產生了。溫庭筠對於離情的描繪,既深情婉約、也曲盡刻畫,是《花間集》的代表詞人。
中、晚唐詩人採用民間流行的燕樂譜成新曲,又按著拍子填寫新詞,於是形成一種「長短句」的新文學體式即「詞」。《花間集》是我國最早的一本詞集,溫庭筠則是《花間集》「鏤玉雕瓊」、「裁花剪葉」的美感類型奠基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