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是你我都曾經有過的玄妙感官經驗。透過夢境,我們可以上窮碧落下黃泉,到達超越現實維度的空間,或者經歷光怪陸離的奇幻事件,體驗日常生活中不曾遭遇過的獨特感受。
「夢」這種特別的生理反應,無論古今中外,包含哲學、宗教、藝術、醫學、心理學等領域,都有大量的解析、利用與研究。例如佛洛伊德《夢的解析》是人類潛意識和心理學研究的重要巨作;或者在電影《全面啟動》(Inception)中,導演即利用夢的特性層層佈局,為觀眾帶來緊張刺激又無限懸念的觀影體驗。而「夢」的神秘與迷人色彩,當然也是文學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文本,相信你我必然都曾聽聞經典詩句「莊生曉夢迷蝴蝶」,或隨著童話中的愛麗絲一起墜入兔子洞在夢中探險。
中國幾千年思想與文學脈絡中,夢的書寫也發展出許多經典篇章。本專區將陸續選介中國文學中最具代表性的寫夢名篇,看看古人是如何作夢、說夢,利用夢的素材寫下精彩的一頁。
談夢的書寫,「莊周夢蝶」肯定是最為人所熟知的經典名篇。莊子利用寓言故事,述說一個人在夢境中產生人蝶之間轉化的迷惑,藉以透過夢作為探討並認識真實的管道,進一步體悟到萬物齊一與精神的自由。
故事是這麼說的:從前有個名叫莊周的人,夢見自己變成一隻栩栩如生的漂亮蝴蝶,牠得意快樂的四處飛舞著,甚至忘了莊周是什麼人!直到夢醒後,他才驚覺自己仍然還是莊周本人,並不是那隻翩然飛舞的蝴蝶。但由於夢中的蝶身軀體與感覺實在太真實了,他突然間開始疑惑,究竟是自己夢中化身蝴蝶,或者此刻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莊周呢?
在這個充滿詩意美學卻帶點弔詭辯證的故事中,莊子體悟到人和蝴蝶雖然形體並不相同,但是卻能在夢境與知覺之中互相變化通感,這即是「物化」的概念。其實,無論是「人」或者「物」的型態,兩者的本質都仍是在於「我」。因此無論物、我,都應該要體會或尊重彼此的存在,萬物齊一,沒有特別的位階高低。而人們雖身在瞬息萬變的宇宙之中,只要透過「忘我」,甚至理解到自我不會隨著「物化」改變,那麼便能進一步體會到超然於形體侷限外的真正心靈自由與逍遙。
「莊周夢蝶」這個篇幅短小的故事,卻充滿無限想像,帶領我們前往更高的視野來俯瞰人生甚至宇宙萬物,並且讓我們思考自我與存在的意義。
下一次大夢醒來時,你能確定你已回到現實或是仍在虛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