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統故事中多是女子用情至深,如「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」的《牡丹亭》杜麗娘;然以下這個生死不渝的愛情故事,則道盡了男子對女子的深情不已,「情」是一種可以穿越生死的神祕力量……
有位出身富有人家的獨生公子劉生,深受父母寵溺,終日無所事事,總喜歡到街上四處閒逛。
某天他來到市集,路過一間專賣婦人化妝品的胡粉店,看見店內有位貌美如仙的女子楊氏正賣著胡粉。劉生彷彿心跳漏拍,不禁愣在原地看著楊氏,為其意亂情迷心動不已。
劉生店外徘徊許久,為能一親芳澤,終於鼓起勇氣走入店中,假意說是要買胡粉,實是為了能跟楊氏講上幾句話。楊氏雖然心中不解男人為何要買化妝用品,但仍將商品賣給了他。從這天起,劉生每天都上門來買胡粉,兩人也漸漸熟稔起來。
直到有天楊氏終於忍不住詢問劉生:「這麼多的胡粉,您究竟都用到哪去了? 」劉生聞言,羞怯地說道:「其實我對妳喜愛萬分,但滿懷深情不知如何傾訴,只能藉著買胡粉每天來看妳。」楊氏聽了公子這番告白,心中深受感動,便相約隔天晚上由她去劉生家裡看他。
到了這夜,劉生在房裡興奮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約定時間到了,楊氏果然準時抵達。劉生欣喜萬分,一把抱住楊氏,口中說著:「我夢寐以求的心願總算實現了!」劉楊兩人沉浸於其中美好,以為能就此走向幸福,卻沒想到劉生竟過於激動,突然一口氣喘不過來,意外倒地身亡。
楊氏見著躺在地上失去鼻息的劉生,一時心慌不知所措,只能含淚離開現場。
楊氏孤零零走了一整夜,驟逝的幸福讓她心中悲傷難以言喻。
翌日,劉家人驚見劉生無端氣絕多時,悲痛萬分。劉母在整理遺物時,發現屋內有為數不少的胡粉,覺得其中恐有蹊蹺,於是拿著胡粉沿街尋找出售此物的店家,不消多久就找到了楊氏的胡粉店。
「為什麼要殺害我的兒子!」劉母見到楊氏便劈頭指控行凶,楊氏泣訴是夜遭遇並澄清無辜,但無論如何解釋劉母都不能接受,便一狀告上衙門。
公堂上,因無人證事證,楊氏對於這樁命案實在百口莫辯,她自知罪行難逃,但心中更難過的是與劉生的一片真情未能圓滿,便乞求縣太爺讓她能再到劉生靈前一別。
到了劉生棺前,楊氏忍不住痛哭失聲訴盡委屈:「要是你靈魂有知,能理解並非我加害於你,那麼我就算一死也沒有憾恨。」
當楊氏正要被衙役攙起帶走時,突然一陣大風吹起,劉生竟然緩緩坐起身來!
劉生死而復生,全場無不大驚失色,劉生的父母奔向他身邊,不敢置信的緊抱著他,楊氏也癱軟跪倒在地,為了劉生的復活而激動萬分。
劉生見著眼前遭冤枉而綁著的楊氏,不禁淚眼婆娑地說出當晚發生的事情,不僅為楊氏平反昭雪,更求父母同意能讓他與楊氏成親。
真相水落石出,死而復生的劉生,便與胡粉女楊氏結為連理,從此婚姻美滿,子孫滿堂。
世間真情難得,在中國古代社會中,以癡情男子愛到「死去活來」的故事更屬少見。
作者在樂極生悲,悲又復喜的曲折情節中,展現極高的敘事張力,也讓人為主角追求真愛的癡情動容。
(文/蔡孟軒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