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國遠古的帝嚳(ㄎㄨˋ)時代,王宮中有位妃子,長期受耳疾之苦卻一直無藥可醫,直到尋得一位民間大夫,發現她耳中有異狀,仔細窺探,竟從其耳裡挑出一個巨大的蟲繭。大夫端詳那顆巨繭,見其色彩斑斕奪目,又長年吸收王妃人氣,或有靈性不宜濫殺,於是將牠小心地放在瓠(ㄏㄨˋ,葫蘆)中,並蓋上盤子,候其破繭而出。
當天夜裡,大夫睡夢間彷彿聽見家中傳來狗吠聲,起身一看,發現瓠中竟有一條小狗,牠身上五顏六色的花紋,與原來繭上花紋一致,應該就是繭中生物沒錯。想不到蟲繭竟然能孵育出犬類,令大夫驚訝不已,於是他便將這隻小狗命名為「盤瓠」,就這麼飼養了起來。
靈犬殺敵勇立大功
帝嚳為政當時,北方的吳姓戎族強盛,經常侵犯王國邊境,帝嚳深受其擾,雖多次派兵征討,卻總屢屢兵敗,找不到致勝方法。於是他下詔宣告,只要有人能獲取吳戎將軍首級,便賞賜黃金千斤,封食邑萬戶,並把公主嫁給他。詔令一出,許多勇士紛紛前往挑戰,卻仍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,無人成功。
正當王宮上下灰心喪志時,某天,宮外傳來高亢響亮的狗吠聲。只見盤瓠口銜人頭在王宮外,尾巴搖呀搖的,一副神采飛揚的興奮模樣。
宮人上前仔細查看,驚覺這竟是吳族將軍的項上人頭!但眾人遍尋四周不見任何人影,似乎只有盤瓠獨自前來。
宮內一時騷動,上上下下都在議論:難道真的是這隻狗直搗黃龍?
百官紛紛上奏:「犬類不能封官職,給俸祿,又不能娶人為妻,即便有功,也萬萬不能給與賞賜!」但也有不少勸戒帝嚳應該信守諾言者。
帝嚳內心天人交戰,一方面不願流於毀諾的罵名,另一方面他怎樣都不可能將女兒許配給一條狗。
然而公主卻不這麼想,她知情此事後,趕緊對父親說:「父王已經承諾天下,盤瓠也確實取得敵將首級前來,為我國家百姓除害。試想這肯定是上天安排,否則區區一條狗怎可能有此壯舉?父王不能因為顧忌小女而違背諾言,如此失信天下又違背天意,恐造成無窮後患。」帝嚳深思熟慮後,雖百般不捨,但也只能依照女兒的建言,讓她委身盤瓠而去。
南山歸隱傳說綿延
盤瓠帶著公主向南山而去。起初公主仍有些無法真正接受作為狗妻,但盤瓠沿途對公主悉心引路又照料有佳,公主於是漸漸卸下心防,決心好好追隨盤瓠。他們攀山穿谷,越過蓁莽,最後定居於山石洞中。
公主離宮後,帝嚳萬般思念女兒,雖屢次派人前往打探下落。但離奇的是,只要宮人一上山,天氣就瞬間風雨交加,山搖地動,彷彿有股神秘龐大的力量阻止任何人打擾他們的生活,也因此再也無人見過公主的蹤影。
三年過後,盤瓠與公主生育了六男和六女,這些子女在盤瓠死後自相婚配成親。隱世而居的他們,以樹皮織布,並用草籽染色,製成衣服。其服裝色彩斑斕且都有尾巴的樣子,盤瓠的形象似也藉此繼續傳承。
離宮多年,公主無一日忘記王宮與父王,她見盤瓠既逝,兒女皆也長大,便決定離開南山返回王宮。
回宮後,公主將過去數年經歷一一告訴帝嚳,帝嚳念在公主子女也屬王室一族,便下令遣人接回這些兒孫後代。
當宮人再次登上南山時,發現天無風雨,也不見地搖,他們一如往常地一路順利到達山石洞一帶。
只見盤瓠與公主的這些後裔身著短小衣服,操著無法理解的語言,如狗一樣蹲在地上吃飯。宮人示意要帶他們下山回王宮,但他們卻怎樣都不願意離開南山。
帝嚳得知後,便只能順其意願,賞賜給他們一大片山川,稱他們為「蠻夷」,讓神犬盤瓠的子孫世世代代於此生活,這也就是傳說中蠻夷一族的由來。
蔡孟軒 老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