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面桃花

「人面桃花」是說女子美麗的容貌，可與桃花爭豔，用來表述美麗動人。或用來形容景色依舊，人事已非的感慨。這一成語出自唐代崔護〈題都城南莊〉詩：「去年今日此門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紅。人面不知何處去，桃花依舊笑春風。」

這首詩有個浪漫的故事：某一年的清明節，崔護獨自去長安城南郊遊，滿眼春光無極，到處鳥語花香，令人心曠神怡。走著走著，發現掩映在綠樹叢中的一個農家宅院，花木扶疏，雅緻幽靜。正當口渴，便快步趨前，想討杯水喝。敲門後，開門的是一位妙齡女子，在滿園桃花襯托下，嬌美動人，讓詩人目注神馳，情搖意奪。崔護說明來意，少女奉上香茗，獨自靠在桃樹下站著，脈脈含情地看著崔護一飲而盡。面前這位不速之客，年少俊美，風度翩翩，也不自覺的心動情搖。崔護渴已解，謝過辭別，少女相送門外，不勝依依。
次年清明節，崔護想起那位一見鍾情的賜茶姑娘，立即動身前往相尋。到達目的地後，桃花燦爛一如去年，門牆依舊，但是大門已深鎖，不見佳人，悵然若失。於是在門扉上題了〈題都城南莊〉一詩才離開。
除了孟棨（ㄑㄧˇ）《本事詩．情感》和《太平廣記》外，並無其他典籍記載這個故事。這首詩是否真有這個背景？令人懷疑。不過，這故事可以幫助我們更理解這首抒情詩。

這首詩前後有兩個相同、互相映照的場面，第一場景是踏青豔遇。是個春光明媚的季節，桃花盛開，詩人為艷若桃花的「人面」設置了一個美好的背景，襯托出少女光彩照人的面影，可以想像詩人目注神馳、情搖意動的神情，以及雙方含情脈脈的情景。第二場景是再訪不遇。還是春光爛漫的季節，還是桃花掩映的門戶，然而佇立在桃花樹下的佳人已不知去向。依舊迎風含笑的桃花，勾起了詩人的美好回憶和好景不常的感慨。

往事如煙，桃花依舊笑春風

人面、桃花這兩個意象，在去年、今日相同的時地中，桃花依舊，人面已非的映照對比，表達了詩人兩次不同遇合的感慨。這首詩詮釋了一種普遍的人生體驗。兩個簡單的場面，人面桃花，物是人非。我們都曾經有過：在偶然的情況下，遇到某種美好的事物，當時不經意地錯過了把握的機會，等到自己刻意去追尋時，卻再也不可復得。這首詩道出了千萬人曾經有過的共同經驗，容易引起共鳴，這就是它膾炙人口、傳誦千古的藝術生命。

那麼，我們要怎樣活用這個成語呢？例如：

• 人面桃花，是他心中難以忘懷的情思。
• 舊地重遊，景物未改而人事已非，頗有人面桃花之感。
• 人面桃花兩相映，春天來了！

何淑貞 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