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曉微曦時分,寧靜的大海沉睡夢鄉,海天連線暗然無光。瞬間,太陽躍昇而起,綻放出萬丈光芒。蔚藍的海面,粼光閃閃,銀波盪漾。
突然,遠處冒出噴泉,水柱點點,一群鯨隊破浪而出,興奮地跳躍浮沉,迎接朝陽,迎接新生命的到來,鯨寶寶將要誕生。
「生了!生下來了!」群鯨歡呼。
「好一個健壯的鯨寶寶!要給牠取個響亮的名字。」鯨爺爺笑瞇了眼。
「早就想好了,寶寶!你的名字叫做巴布洛。」鯨媽媽溫柔地說。
「巴布洛是我們的英雄,我要寶寶效倣牠。」鯨媽媽信心滿滿地回答。
「為什麼叫牠巴布洛?」有疑惑的聲音。
「巴布洛!巴布洛!歡迎可愛的小巴布洛!」大家圍著寶寶快樂地跳舞。
「巴布洛!巴布洛!新的英雄誕生了!」海浪前翻後湧,層層疊起,佳音傳遍大海洋。
小巴布洛在呵護寵愛下成長,在教養期待中茁壯。現在牠已成年,身強體壯、活力充沛。大家都投以驚喜的眼神,發出讚歎之聲。
「你們看,巴布洛雄壯的身子閃閃發光,好帥呀!」
「巴布洛噴的水柱多麼高 ,尾巴拍水多響亮啊!」
「巴布洛游得快,潛得深,誰都比不上!」
「巴布洛眼睛敏銳,跟著牠出游,不愁沒有美食大餐!」
「巴布洛聰明勇敢,和牠在一起最安心,不怕敵人來欺負!」
「啊!越來越像老巴布洛了,但願牠也是英雄!」
「誰是老巴布洛?老巴布洛在那裏?我要去找牠。」小鯨暗下決心。小鯨四下打探老巴布洛的下落,急切地想找到傳聞中的英雄,朋友們也熱心地幫忙。
「巴布洛!牠在東海曬太陽。」海豚來報信,小鯨趕去,結果撲了一個空。
「我知道牠住南海。」海龜告訴牠,依然沒找到。
「巴布洛!我在西海看到牠,快去找牠。」海鷗傳來消息,可惜杳無蹤影。
「聽說牠到北海旅行,快追去!」海星趕來報訊,但是又遲了一步。
「老巴布洛!老巴布洛!你究竟在那裏?我要到何處去找你?」小巴布洛絕望地對天吶喊。突然身邊傳出低沉的聲音:
「是誰在喊我?」一頭威風凜凜碩大無比的巨鯨浮出海面。
「你?你就是老巴布洛?我遊遍了四海沒找到你,想不到你就在這裏,我太高興了。」小鯨興奮地說。
「你是誰?為什麼找我?」
「我叫巴布洛,媽媽希望我像你一樣做個英雄,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。」
「哈哈!不是名字叫巴布洛就可以做英雄的呀!」
「所以……所以一定要找到你,向你學習。」
「孩子!其實我並不是英雄,只是一個勇敢的老戰士。你看我身上的創疤,就是我身經百戰的勳章。想做英雄也不難,只要領導族群度過重重難關,甚至不惜付出寶貴的生命保護族群。小巴布洛!你有勇氣嗎?」
「我有!什麼困難我都不怕,我要做一個英雄。」
「好!有志氣!跟我來吧!」
牠們一前一後游向遠洋,老巴布洛敘述著牠光榮的歷史,小鯨聽得津津有味。
「這條路最安全,每次我帶領鯨隊都選這條路,千萬別走到右邊,會遇到亂流漩渦。」
「那邊是鯊魚的地盤,小心通過別靠近,牠們是一群殘暴陰狠的凶手。」
「萬一遇到了怎麼辦?」
「逃啊!拼命地逃,逃得越遠越安全。」
「好可怕的鯊魚,牠是我們的敵人。」
「真正可怕的敵人不是鯊魚,是貪婪的人類。」
「人類?人類跟我們鯨有什麼仇恨?」
「本來沒有仇恨,只因為有些貪婪的人類要吸我們的油,吃我們的肉,取腦、剝皮、卸骨,樣樣都不放過,被人類捕捉到就會屍骨不存,死定了。」
「人類身子矮小住在陸地,我們在海裏比他們大幾十倍,怎麼抓得到?」
「傻孩子!聰明的人類建造了捕鯨船,成群結隊航行海上追捕我們,用標槍、魚叉、繩索射殺我們。年年不斷地捕殺,不知死了多少朋友。唉!」
「好可怕啊!將來我們鯨族會被人類殺光光!」
「別擔心!幸好也有一些善心的人類努力地保護我們。不過,還是要提高警覺,注意捕鯨船的動向。」
「假使看到了捕鯨船怎麼辦?呀!不好了!前面來了幾條船,是不是捕鯨船?怎麼辦?我們快點逃吧!」
「怎麼這麼巧?別慌張!敵人離得遠,還沒有發現我們,隨我來!深深吸一口氣,潛到海底,朝相反的方向游去。」牠們有驚無險地度過難關。
「謝謝你,老巴布洛!你救了我,下次遇到捕鯨船我會逃了。」
「糟糕,你只學會了逃,逃不掉的時候怎麼辦呢?」
「逃不掉就只好等死囉!」
「錯!錯!大錯特錯,要用智謀技巧抵抗。用我們的大尾巴拍碎小船,銳利的牙齒咬斷繩索,靈活的轉身翻騰甩掉魚叉。總之,想盡辦法脫身逃命,千萬不要白白犧牲了性命。」
小鯨日夜跟隨老巴布洛遨遊四海,聽不完冒險犯難的故事,學不盡浩瀚淵博的知識,心中產生無比的尊敬和依賴。年復一年,小鯨終於修煉成器,頗有英雄氣概,年邁體衰的老巴布洛非常欣慰,深幸後繼有人。
「巴布洛!從今天起你就是唯一的巴布洛,我要走了。」
「為什麼?你要到那裏去?」
「我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?」
「要去多久?什麼時候回來?」
「永遠回不來了。」
「帶我一起去。」
「不行!現在還不是你去的時候。」
「不要走!我還有許多事不明白,你一去不回,我去問誰?」
「自己去想!想通了自然會明白,總不能一輩子靠別人。」
「不要離開我!我會想念你。」
「想我的時候,我就在你的心裏。再見!巴布洛!」
老巴布洛依依不捨地圍著小鯨繞了幾圈,轉頭緩緩游去。龐大的身影漸遠漸微,終於化作一粒黑塵,消失在小巴布洛糢糊的淚眼中。可是心目中的英雄偶像老巴布洛,永遠如同巨人般矗立在牠的腦海。
趙國瑞 老師